上回講到阿公的骨骸被天兵撿骨師提早見光
目擊現場的我整個是個冏
天兵撿骨師和老師傅咬完耳朵後
老師傅說「可以來撐雨傘了」
於是妹妹奉命跑去拿了傘
小心翼翼邊避免造成山崩 邊戰戰兢兢站上墳頭撐傘
(兩位大哥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挖出和棺木一樣大的深坑 要是山崩就爽了)
我呢? 我不是要回來撐雨傘的嗎?
哼 既然有妹妹出力 我出眼睛就好了
只見老師傅從土裡拿出一雙沾染泥土的黃色布鞋
沒想到30年前入土的布鞋竟然還有七成新
整個令人傻眼
從土中拿出了一條黑色皮帶、一件破爛的西裝外套、一雙斜格紋的長襪
30年的光陰和紅土裡的微生物細菌無法分解非自然的尼龍質料
所以說垃圾分類做環保真的很重要
隨著師傅不斷動作
被泥土沁成深咖啡色的骨骸一一出土
我和妹妹邊觀望著邊好奇:
手指、腳指的細小骨頭該怎麼找?
只見師傅拿出傢私之一的篩子 將棺內的泥土一一篩過
再從石塊樹根中尋找與八卦山紅土同色的骨頭
果然是專家!
還記得剛剛說過的襪子嗎?
腳掌、腳指、腳踝的骨頭都好好待在襪子裡
只要咚咚咚倒出來即可
撿骨師傅還撿到了一塊透明圓形的壓克力板
歪著頭思考這是什麼?
想了想後丟給因為好奇不停張望的我和妹妹
最後我們認為那可能是皮帶上的裝飾品
阿公的頭顱分成了三塊
分別是下顎、上顎和頭蓋骨
令人驚奇的是 牙齒竟然都還好好地卡在上下顎上
後來聽到的阿嬤用一種有點驕傲又有點寂寞的語調說:
「拎阿公尚好A就是那副嘴齒」
當所有的骨頭都找到後
老師傅拿出一塊黃色布巾
將阿公的骨骸按照一定的規矩擺放
簡單巡視就知道還少了哪些骨頭:
「右邊的膝蓋骨和右手的上臂骨頭都糊掉了 我已經有盡力幫你們找了
但是就是找不到 你們拜託做風水的幫你們找找看 如果有的話最好
找不到的話就要重新做新的」
邊說著這樣的話
老師傅手裡還在已經找過兩次的土裡尋找被侵蝕得太過份的骨骸
不知道是不是上在墳上的那棵相思樹太囂張
剛好在相思樹旁的阿公的右邊屍骨所剩無幾
右手上臂的骨頭只剩不到5平方公分的小小一片
回到阿嬤家後和阿嬤說這件事
阿嬤靜靜聽著
只輕輕說了句:「如果早點撿的話 搞不好金川就不會死了」
金川是我的大舅舅 也就是我媽的大哥 阿嬤的大兒子
幾年前過世的他竟然是和外公死於同樣的肌肉萎縮 正值壯年的五十幾歲
而前陣子 二舅舅也被檢查出同樣的病
是家族遺傳還是迷信的詛咒? 誰都說不得準
不過那麼多年都沒撿骨 之所以那麼突然動作的原因
似乎是認識的高人說 再不撿的話一個月內會出事
但媽媽卻認為每個人的命早就註定好
之所以父兄都得一樣的病
是因為背負了同樣的業債
要阿嬤不要想太多
雖然柯南說事實的真相永遠只有一個
但是這個問題我想我們永遠都得不到解答
- Apr 17 Mon 2006 23:48
撿骨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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